最胆小的自杀者文豪野犬太宰治生而

 

“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。”这是日本文豪太宰治在《人间失格》里最真诚的“忏悔”,这部小说中的主人公大庭叶藏与太宰治本人的经历有很多共通之处,因此也被认为是他的自传小说。

太宰治

日语中,“人间”是人、人类的意思,《人间失格》直白一些说,便是:丧失做人的资格。写下这句“忏悔”,源于他一生中的四次自杀未遂经历,而写完《人间失格》后,他实施了人生中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自杀,这一次,他再也没有醒来……

太宰治出生在青森县的一个大地主家庭,是家中的第十个孩子,在男孩中行六。因为在日本是长子继承家业,所以他在父亲眼中并不被重视,加上其母病弱,由婶婶和乳母抚养长大。14岁还在青森中学读书时,他就立志成为作家,并发表了作品。

太宰治的父亲和母亲

18岁进入弘前高中学习时,太宰治非常崇拜当时的文坛巨匠泉镜花和芥川龙之介等,但也就是在这一年,芥川龙之介服用安眠药自杀,给他很大的冲击。这或许是每当他对生活感到绝望和无助时就选择自杀的原因吧,连死的方式也要和最崇拜的人一样。

芥川龙之介

同样还是18岁时,他认识了艺伎小山初代,并且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。当时,在日本的大学和高中里有不少左翼运动组织,他受到“革命”思想的洗礼,产生了与地主阶级为敌的思想,并且对自己的出身颇有负罪感,于是实施了第一次自杀,选择了和芥川龙之介一样的方法,服用安眠药,但因为剂量不够,导致自杀未遂。

小山初代和太宰治

21岁时,他考入东京帝国大学法文系,但他并没有怎么去上课。到了东京之后,认识了当时著名的小说家井伏鳟二,并在此后相当长时间里,把井伏当作他文学道路上的导师。

小山初代追随太宰治来到了东京,太宰家知道此事后,让他以和家族断绝关系、划清界限作为与初代结婚的条件,他答应了。但不久后,他认识了在银座酒吧打工的田部阿滋弥,并与其相约服用安眠药殉情自杀,结果还是因为剂量不够,导致自杀未遂,但不幸的是,田部当时好像是因为呕吐物卡住喉咙而窒息身亡了,这让他有了深深的罪恶感。

田部阿滋弥

捡回一条命的太宰治开始了与小山初代的同居生活,虽未登记结婚但成了事实夫妻,大哥因此切断了给他的一切经济援助。在这期间,他抱着写遗书的态度写下了《鱼服记》《回忆》等作品,并开始作为新人作家受到瞩目。

同时,他还两次入围了芥川文学奖,但都没有最终获奖,又因进入朝日报社的入职考试失败,万念俱灰的他在镰仓山上实施了第三次自杀,这一次是上吊,但因绳子断了而自杀未遂,这一年,他26岁。

这之后,他从东京帝国大学退学了,开始专心当作家,可又因盲肠炎和腹膜炎住院了,治疗期间因止疼药使用过量而引起了药物中毒,他一度心灰意冷,在井伏鳟二的劝说下再次住院,药物中毒才完全治愈。

可就在他住院期间,小山初代出轨了,并被他知晓,因此他威胁初代与自己一起去了水上温泉,也是服用安眠药殉情自杀,结果还是因为剂量太小,两人都自杀未遂,但也从此分道扬镳。这一年,他28岁。

和初代分手后,他过着颓废且极不规律的生活,井伏鳟二十分不放心,给他安排了相亲,对方是大家闺秀石原美知子,美知子因为读了他的作品,被他的才华吸引,两人一见钟情,很快结婚。

太宰治与石原美知子的婚礼照片

婚前,太宰治写下誓约书:“我以前确实过着非常放荡的生活,但我发誓绝对不会出轨,要是我和石原美知子离婚的话,就请大家把我当作疯子,放弃我吧。”

婚后,二人过着安稳的生活,养育了三个女儿,他的文风也有了很大转变,开始用温情的笔触去描绘人间的真情,比如《富岳百景》《女学生》《奔跑的梅勒斯》等。

35岁那年,他与39岁的女读者太田静子有了亲密关系,并生下了一个女儿,还以静子的日记为素材、以静子为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原型,写下了《斜阳》而成为文坛的宠儿。

太田静子

三年后,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深深崇拜他的女读者山崎富荣。此时,他已经得了严重的肺结核,也许是得知自己命不久矣,他写下了《人间失格》,其中有不少让人心碎的句子。如“我的不幸,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,我害怕一旦拒绝别人,便会在彼此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”,“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,碰到棉花都会受伤”,“回首前尘,尽是可耻的过往”……

他在《人间失格》中近乎自虐地完成了自己的自画像,已然身心俱疲,于是和情人山崎富荣相拥着慢慢走入玉川上水,殉情自杀,终年38岁。也有一说,他这次自杀也差点未遂,他中途害怕想折返,但却因体力不支而未能折返,终与情人葬身水底。

自杀前,他给妻子留下了遗书:“美知子,我最爱的人是你”。他对于自杀的选择是“执着”的,同时也是“胆小”的;他对于女人的爱是真心的,同时也是不专一的;他对这个世界说了抱歉,却欠下自己一声“对不起”!

他在活着的时候有多么努力,在死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绝望!在《人间失格》的最后,他写道:“我们所认识的阿叶,诚实又善良,要是不喝酒的话……不,即使喝酒,也是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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